活着。
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?
为所爱之人?还是为自己?
这里好冷。
我想回家。
…….
秋铭韩穿着单薄的衣服,蜷缩在角落。
秋天,是个金灿灿的季节。
很美好。
但它昼夜温差大,人们白天并不会穿多少的衣服,直到晚上温度开始降低,人们才开始添衣。
但现在。
秋铭韩被锁在了幼儿园里,添不了衣服。
冷的直发抖。
又饿又冷,真是难受死了。
他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,要受到这种对待。
是因为自己是贫困生,拿不出上学钱?
还是因为自己脏,不会洗澡?
不不不,都不是。
是因为人性的冷漠!
没人愿意为他一个穷孩子出头,所有人都觉得和自己没关系。
因为没有干扰到自己的利益。
他们永远不会随便伸出一只手,拉一把陷在泥潭里的人。
人人都笑秋铭韩,人人都是秋铭韩。
……
这里最开始是有一颗参天大的银杏树。
秋天。
银杏叶子一片片落下,带着一丝丝的遗憾,投向大地母亲的怀抱。
秋天早晨的风也凉的令人发指。
冷如寒冬的风带着几片翩然飞舞的落叶穿过防护栏,落在秋铭韩冰冷的身体上。
他好白。
白的像具尸体。
如果再次有人看见他,可能不会再说他脏了吧?
…..
最先发现秋铭韩尸体的,是那个妇女老师。
当时她吓得直接瘫坐在地。
在明白是自己害死了秋铭韩之后,她冷静的异常。
她一言不发的将秋铭韩的尸体塞在了她的床底下。
打算,挑个好时间把尸体给处理了。
……
她登门拜访秋铭韩的母亲。
面对瘫痪在床的秋蔷倩她并没有任何不适,反而神情自若的坐在秋蔷倩的床边。
她有模有样的说道。
“秋铭韩妈妈啊,秋铭韩最近在学校表现特别好。”
“学习成绩也是名列前茅。”
“所以,学校决定给他来个急训。”
“补上他之前没学过的知识,可能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。”
“所以我今天来,就是问你怎么想的。”
秋蔷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,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讪笑道。
“老师,那我怎么办呀?你看我这情况….”
秋蔷倩指的是她残疾的身体。
那个妇女倒是不挂在心上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
“你啊?”
“你自己看着办吧,你儿子都六岁了,还要照顾你。”
“假如哪天你生老病死了,他连最基础的知识都没有。”
“他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呢?”
“你对于他,就像是一个阻碍,一直在拖累他。”
秋蔷倩闻言,有些绝望的干瞪着天花板,因为过于伤感,她的嘴角溢出一些白沫。
妇女说着,将脸凑近秋蔷倩的脸。
像是细细品着秋蔷倩绝望的神情。
“您看来好像不是想同意的样子,那我只能向学校申请取消这个能让您儿子出人头地的机会了。”
妇女话中有话,无一不在刺激着秋蔷倩。
她惺惺作态的起身朝着门口走去。
秋蔷倩急了,连忙叫住她。
“老师!老师!我答应了,我这边的情况我会自己出主意的!”
秋蔷倩声音越说越小,像是疲惫不堪一样,最后几个字连她自己也听不见。
她哪有主意可以出?
她只能干望,望着自己生命殆尽。
妇女背对着她,嘴角微微上扬,阴恻恻的笑着。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妇女说着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秋蔷倩目送着妇女离去,直至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收回目光。
她满眼空洞的盯着沾满灰尘的天花板,也不知道盯了多久。
待到她做出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决定之后,她的眸子里才亮起一丝光。
她闭上眼睛,倾尽全力翻身。
房间里,传来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秋蔷倩带着遗憾和自责向黑暗里堕落。
…..
后来啊。
阳光幼儿园被淘汰,秋铭韩被所有人遗忘在床底下。
年久失修的幼儿园里,经常传来孩子的歌声。
是一个属于六岁小朋友的歌声。
唱的大约是。
“大兔子死了,二兔子瞧。”
“三兔子买药,四兔子熬。”
“五兔子莫名死掉,六兔子抬。”
“七兔子埋着头挖坑,八兔子来埋。”
“幽暗森林小小墓碑……”
……
“你为什么老唱这首歌呀?这首歌不是小孩子该唱的!”
隔壁家大伯拄着拐杖,吸了一口旱烟之后敲了敲秋铭韩的脑袋。
“哼!这可是妈妈教我的!”
“我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歌!我以后要当老师!把这首歌交给所有的人唱!”
秋铭韩说着,美滋滋的抱着拳头幻想着。
…..
秋铭韩一直在做一个梦,梦见自己以后能够成为老师。
梦见自己成为老师之后能将这首歌教给其他孩子唱。
但这是个白日梦。
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是像他一样和蔼亲切。
是老师变坏了吗?
不。
是坏人变成了老师。
是冷漠,无情的坏人变成了老师。